被人打量的同时，华清音也抬起头打量了一下摄影棚。
不是她说，怎么觉得这个地方这么的……破呢？
墙角斑驳，墙面掉漆，中间用来拍照的那个幕布好像是临时挂上去的一样，破破烂烂得像是很久没洗过一样。
她记得原书里曙光卫视是个特别有钱的电视台，手里握着许多一线流媒体平台，还有数量庞大的广告商金主做后盾，据说和某些上层人士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，这也是为什么那个光头经纪人嚷嚷着封杀、她却还能站在这里的原因。
因为人家曙光根本不怕橙新，他自己就是爸爸。
这么有钱的公司，怎么还会有这么破的摄影棚？
不对，叫它摄影棚都算客气了，这根本是个仓库。
这时，邵杰的声音响起。
“这里原来是间仓库，用来堆放废旧乐器，所以比较破旧……”
听到“乐器”两个字，华清音的眼睛一亮。
“那些乐器在哪里？能带我去看看么？”
邵杰不敢直视她一瞬间璀璨如星辰般的眼眸，低下头匆匆地指了一下外边。
“已经被清空了，放在了另一间排练室里。”
清空了啊……有点可惜。
她还想多养一下嗓子，借用乐器先过这第一关呢。
华清音一边想着，一边按照摄影师的要求，站定在幕布前，随便摆了几个POSE拍摄宣传照。
在残破昏暗的背景下，肤色白皙的少女身着简单的T恤，披散着黑色的长发，一手支着下巴，殷红的唇角微翘，迷离的双眼像是穿过了镜头，看向了另一个遥远的彼方。
整幅画面充满了颓废的美感和无与伦比的张力，仿佛少女线条优美的背上长出了黑色的翅膀，即将羽化成恶魔。
然而她的神情又是那么平静，像是什么都无法进入她的内心。
摄影师一边不停地按着快门，一边在心里惊叹着。
“这样的表现力，真的只是个新人么！”
眼前的少女身形纤细，像一株坠着清晨露水在枝头刚刚绽放的玫瑰，月牙般的双眼里却透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和犀利。
仿佛身体里蕴含着巨大的能量，随时可以爆发出令人意想不到的魅力……
摄影师忽然停下了按着快门键的手，一拍大腿。
“去排练室！拿乐器当道具会更合适！”
华清音一跃而起，脸上的喜悦丝毫掩饰不住，让她一瞬间看起来真的只有十几岁。
都是乐器啊，那可不是她的快乐天堂么！
几个人刚走到门口，就听到了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声，夹杂着一个带着哭腔的呵斥声。
“姜悦然，刚刚那个动作，你为什么不好好再练习练习！”
华清音探出头，看到走廊里站着三个身影。
出声的正是刚才对她出言不逊的女孩。
哭着的那个女孩听到她的数落后哭得更凶了，马尾辫在脑后一抽一抽的。
“呜呜徐彤对不起，我太紧张了……”
徐彤别过头咬着唇，眼里也都是泪。
她们努力了这么久，就是为了这张入场券，但现在，一切都化作了泡影。
她很不甘心，为什么就差这点点呢？！
她们的水平，明明放在那三个大公司里是足够的，但就因为她们是没有人气基础的素人，必须被淘汰。
难道她们真的生来就比那些大公司的练习生低一头么？
更糟糕的是，她居然在最崇拜的偶像、舞王方奕飞的面前，出了那么大的丑，被他亲手送出了局。
徐彤低下头，拼命忍着泪，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双黑色的靴子走到了她面前，停了下来。
然后一个好听的女声响了起来。
“你问到答案了么？”
徐彤猛然抬起头。
都什么时候了，这是故意到她面前来刺激她么？
她刚想狠狠地还击回去，却撞入了一双浅褐色的瞳孔中。
那双宛若新月般的眼眸澄净得不含一丝杂质，既没有幸灾乐祸的情绪，也不是得意洋洋的炫耀，仿佛只是一句平平常常的问话。
华清音见她没有回答，抬手摸了摸纤细的脖颈，了然地点了点头，抬脚继续向前走去，边走边丢下一句话。
“我还缺几个队友，你们要来么？”